《中国邮票史》是专家们编写的,我不是专家,当然不能随便进去。不过,也有邮友说我是新中国邮资信封的专家,我知道这是开玩笑的话。我对邮友说,如果我能算专家的话,这个专家是人人(除了弱智)都可以当的。在已有二十多年的集邮基础上,再选定一个较小的集邮研究领域,花上15年的时间,心无二用,全力以赴,您一定就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了。
我还写过一篇评论第7卷的文章,登在《集邮报》上,编辑作了删改,我认为这些删改大部分是不合适的,下面贴出原稿。
关于新中国邮资信封研究中的几个问题
——与《中国邮票史》第7卷的作者商榷
杨 波
近日读了《中国邮票史》第7卷,该书提供了大量鲜为人知的第一手邮政档案资料,使新中国邮资票品的研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,在曾经读过的关于新中国邮品的研究著作中,我认为这是一本最好的书。
我重点阅读了书中关于邮资信封的内容,觉得有一些问题需要与第7卷的作者商榷,分述如下,若有不当之处,请指正。
先谈有关普通邮资信封的问题。
1、第358页:11-1965普通邮资信封“5月7日发行”,并注明资料来源是邮政总局(65)票字第102号发行通知。
我在自己的文章中曾全文披露过102号通知的原文【1】,并进行过详细的讨论【2】。其实,1965年5月7日是102号通知的发文日期,与通常的发行日期有本质的区别。如果将发文日期当作发行日期,必须附加必要的说明,否则会引起其他的矛盾而不能自圆其说,在本书中就有反映。
(1)第505页:1-1956普通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是1956年7月。
上述说法未见资料来源及相关的分析。既然已经知道了相关通知的发文日期是1956年7月10日(参见第357页),此处为什么又不将发文日期当作发行日期呢?我曾经提出过可将1-1956普通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定为1956年7月,并提出了发行日期确定的理由【3-5】。
5-1958、6-1958普通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也有类似的问题。
(2)有许多邮资信封就没有发行通知,它们的发行日期应该如何确定?
2、第358页注释中说,“编号7-1959和8-1959两种普通邮资信封的印制和发行档案未查到。”但却在第505页中说,7-1959普通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是1959年5月16日。
发行日期确定的根据是什么?未见资料来源。我曾经提出过1959年5月16日是发行日期,我的资料来源是当时《集邮》上的有关报道【6】。
3、1956-1965年,共发行普通邮资信封11种,编号分别为1-11。在第505页中,第7卷的作者将1957年发行的2种邮资信封合为一组(或一套),依据是什么?其实两种邮资信封有明显的差异,应分开处理。
再谈有关美术邮资信封的问题。
1、书中将美术邮资信封与普通美术邮资信封(第506页)、普通邮资美术信封(第358页)混用,其中,只有美术邮资信封的称谓是正确的,因为当时美术邮资信封与普通邮资信封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不同品种,相关的讨论可参阅拙文【7、8】。
2、第359页:“信封背面右下角,按图分别印1-1956、……”。
其中的“右下角”应为“左下角”。究竟是档案的原文如此,还是第7卷作者的笔误或其它原因?
3、在发行的五组美术邮资信封中,有关目录记载,第一、二组由上海邮政供应处承印,第三、四、五组由北京邮票厂承印。我们的研究表明:(1)所有的美术邮资信封均是在上海印制的;(2)上海邮电供应处不是一个印刷单位,所以,承印者不会是上海邮电供应处;(3)作为一种推测,承印者可能是上海市印刷一厂【9】。现在我们知道,前两条结论性的意见是正确的,后面的推测则是错误的。
第7卷的作者根据原始的邮政档案资料查明,美术邮资信封是由上海市国营五四二厂印制的(第506页),这个结果还不完善。例如,普9邮票是由“五四一”厂印制的,但是,所有邮票目录记录的都是当时“五四一”厂的对外营业名称——北京人民印刷厂营业分厂。因此,我们还需要知道当时“五四二”厂的对外营业名称是什么。
我首先上网搜索,发现有一个“上海五四二厂”,是一个国营大中型中央金融企业,但没有找到更详细的材料。于是,我打了两个电话,一个是上海114查号台;另一个是五四二厂总机转厂长办公室,一位男同志热情地回答了我的问题,他说,现在五四二厂的对外名称是“上海印钞厂”,至于上世纪50年代的对外名称则有许多变化,你要告诉我是哪一年。我说,是1957年。他查了一下资料后告诉我,叫“上海人民印制厂”。我继续追问,是“上海人民印制厂”还是“上海人民印刷厂”?他请我再等一下,过了一会他告诉我,是“上海人民印制厂”,厂志上就是这样写的。
4、第361页:“编20-29的9种,1959年3月22日订印,……”
编号20-29应该有10种,怎么只有9种呢?虽然发行的只有9种(因为28图被取消发行),但订印的应有10种才对。这个矛盾的说法未见书中解释。我来提供一个解释,供参考。28图上的1800万吨是原订的1959年钢产量指标数,这个指标数是1959年4月在北京举行的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讨论通过的【10、11】。在3月22日订印美术邮资信封时,28号封的图案肯定没有设计完成,这也许就是当时只订印9种的原因。
5、第361页:28号封“1959年8月29日因图中钢产量数字与实际产量数不符而停印。”并注明资料来源为邮票发行局的公函。
“图中钢产量数字与实际产量数不符”的表述是不确切的,我相信这不是公函的原话。而真实的停印原因是,1959年8月26日下午,在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全体会议上,原订的钢产量指标1800万吨被调整为1200万吨。因此,封图上的1800万吨失去意义,28图因此被取消发行【11】。
6、第360页:“从编号19-1959的美术邮资信封开始,售价降为0.10元。”
不确。应为从16-1959的美术邮资信封开始。
7、第362页:为“美术邮资信封一览表”。
(1)表中除了美术邮资信封的图案名称之外,其余内容均出自邮政档案资料,所以,应该注明图案名称的出处。表中有的图案名称是不正确的,例如,9图“喜鹊登梅”应为“鹊”【12】;16图“赶集”应为“回娘家”【13】。另外,有集邮者通过查找资料后确认,10图“沸腾的工地”、17图“绣花吹笛”的名称也是不正确的,考虑到学术道德问题,我当然不能将正确的结果抢先公布出来。
(2)除了“国庆”美术邮资信封之外,其它美术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都是需要讨论的,我的看法是表中的发行日期还不能成为定论。
(3)关于印数问题。
4图武松打虎的订印数是100万枚(第358页),但结算数字只有52.8万枚,书中没有对此加以必要的解释。
我认为, “国庆”美术邮资信封的印数(每种约50万枚)需要进一步核实,这是基于以下考虑。
第一,无论是结算数字,还是订印数,按常理都应该是确定的数字,不会是大约的数字,既然是约数,其中就会有“估计”、“推测”的成分。
第二,每种印数仅为约50万枚,与我们邮政用品爱好者在长期的收集实践中所得到的印象不符(其它的印数是比较符合的),明显的感觉是偏少,我的感觉是每种应为70-80万枚。
第三, 28图是1959年8月29日停印的(第361页),这与我原来的分析“决定取消发行的时间应是1959年8月26日之后” 【11】是完全吻合的。但是,若按订印数50万枚计,这时的印刷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(拨给北京市邮局的28号封就已达51万余枚),不存在因取消发行而停印的问题,这似乎说明订印数不止50万枚,才有印到中途而停印的问题。另外,在印制过程中,28图不会单封独进,所以,其余各图的印刷也应在8月底完成或接近完成。但是,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当时上海邮电供应处发货的发票单照上看,在9月下旬,印制厂还在赶印这批邮资信封,而且是分批发货,印完一批,赶紧发一批【14】。后期是以“急件”的方式向外地发货的,这种现象似乎也说明,印数每种不止50万枚。
综合上述三点,我认为约50万枚的数字需要核实。是否存在保留的印制资料不齐全的问题?
8、第506页:在备注栏中,美术邮资信封的原编号有错误,例如,11-1957应为11-1958;16-1957应为16-1959;20-1957应为20-1959等等。经查找资料发现,产生错误的原因是第7卷的作者照抄了狄超英编《新中国邮资封片简目录》(1950-1999)第16-19页中的有关内容,上面的编号搞错了。
参考文献
(1) 杨波:《11-1965普通邮资信封的发行通知》,《湖北邮电报》2002年第17期。
(2) 杨波:《谈新中国邮资信封的发行日期》,《集邮报》2003年第14期。
(3) 杨波:《再谈新中国邮资信封的发行等问题》,《集邮博览》1998年第6期。
(4) 杨波:《新中国第一枚邮资信封的发行资料》,《集邮报》1998年第17期。
(5) 杨波:《新中国第一枚邮资信封发行日期研究的新进展》,《中国邮史》2001第1期。
(6)杨波:《邮资信封(7/8-1959的发行日期》,《集邮报》1998年第11期。
(7)杨波:《普通邮资信封与美术邮资信封的关系》,《天津集邮》1995年第3期。
(8)杨波:《对我在“天津集邮”刊出一些文章的补正》,《天津集邮》2001年第4期。
(9) 杨波、龚振鑫:《普9美术邮资信封研究的新进展》,《集邮报》2002年第17期。
(10)杨波:《28-1959美术邮资信封图案的探讨》,《天津集邮》1993年第4期。
(11)杨波:《28号封纵横谈》,《集邮博览》1997年第3期。
(12)杨波:《对封图“鹊”的探讨》,《天津集邮》1998年第1期。
(13)杨波:《16号美术邮资信封原画的名称与作者》,《天津集邮》2002年第1期。
(14)杨波:《普9图美术邮资信封的收、发票单照》,《天津集邮》2003年第2、3期。
附注:关于16号美术邮资信封原画的名称,笔者曾根据前苏联印制的一枚同图美术明信片上的俄文意译为“回娘家”,明信片上还标注原画的作者是周令钊、陈若菊。请参见文献(13)。但最近得到蒋海涛邮友提供的一份50年代的中文资料,该图的名称为“春节走亲戚”,作者仅是周令钊一人。